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基礎雜誌275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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Writing Gathering Field
文 薈 篇
Test My Courage!
背包獨行雲南
（3）
◎
古儀穎
此 岸 ？ ！ 彼 岸 ？ ！ 何 處 才 是
「香格里拉」？
佛家常用「此岸」、「彼岸」
來 比 喻 「 人 生 苦 海 」 與 「 究 竟 涅
槃」。而現實世界，一河之隔，亦
確實隔出了不同的生活條件，或者
文明程度。此行於此，深有感觸。
相逢何必曾相識
一 早 去 了 山 泉 客 棧 ， 那 位 同 我
說過話的外國朋友，解釋著他們目前
的情況。我知道她的好意，著實想幫
我的忙；但領隊未醒，車子未來……
充斥著太多的未知數。無法實際幫上
忙令她感到不安！我跟她說：「沒關
係的，如果你們停留，我就自己離開
──走路，或者其他方式，都是可以
的，別擔心！」
(接上期)
等待的時間，在山泉吃了粑粑，
又等了好一會。然而一切都沒個確切
的答案，領隊也仍未出現，於是我選
擇離開。
來到公路，她見我背著背包，問
及原因，並說著當地的一位先生正好
要往新村的方向……。
我原以為，她是在了解路況如何，
及他們團隊十人要如何能離開虎跳峽
之類的問題。結果是：她擔心我，所
以幫我問當地人能否順路帶上我！
如此充滿善意的朋友呵！確定那
位先生能載我離開後，她鄭重的與我
道別，並且祝福我此行順利。內心充
滿感動的我，請一位先生幫我們拍張
照片，以作留念。相逢何必曾相識，
雖未問汝姓名，但深深祝福你，平安
順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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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年11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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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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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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品
沿公路出虎跳，崎嶇顛簸，隨處
可見路面落石，或大或小。走了一段
路，師傅才說這車沒剎車，只有單邊
剎，直問我怕不怕……我的天，都已
經上車了才說！
要說怕嘛，其實倒也還好，不知
道為什麼，總覺得沒什麼好怕的。被
關住了，也沒啥好緊張的，不就是多
待幾天嘛──並不擔心的，就如客棧
小老闆所言：該烤火的烤火……。
順利到達新村，師傅為我指出了
路，只收我10元(上車前問好的，若是
包車，得100元)。順著指標，這次不
太跟著大路走，見著人就問，以免錯
了方向。當地人見我獨行，直問我怕
不怕……。
下了平台後的路，全憑自個兒判
斷方向，也不清楚是人或羊走的路。
心想，大致方向不錯，就應該能到，
羊走的路我也能走！溼了褲管，下次
徒步得準備綁腿了。
風趣豁達擺渡人
終於到達河邊！渡河要20元，不
講價的。只我一個人，船老闆說得再
等等，不然不划算。見我一個人，說
我膽子大，這兒挺危險！
聽了這話就問啦：「您指的是山
危險還是人危險啊？」他倒是笑回：
「這可不好說……」。
沒人來，最後仍是渡了我一人過
江。上了岸，他們也休息了，招呼我
休息休息再走，幫我打了電話，讓大
具客棧的人來接。
我 於 是 喝 了 杯 茶 ， 三 個 人 隨 意
▲
遠眺大具，群山環抱的大塊平原……
▲
那彼岸，「土地平曠，屋舍儼然」……
▲
「到彼岸」，乘船過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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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 薈 篇
聊聊（他們稱之為吹牛）。船老闆兩
人 ， 合 力 在岸 邊 石 壁 上 鑿了 一 個 山
洞，方正的門，裡頭也方正，擺著兩
床兩桌，而外邊則搭了棚子，有一張
矮桌跟幾條矮板凳。有生火煮東西的
地方，邊上水龍頭沒在關的，說是山
泉水，可以直接喝，剛上岸的我，渴
了 ， 也 喝 了幾 口 。 據 他 們說 ， 洗 澡
嘛，那泉水就能洗，要不江裡也行，
過去些有個瀑布，也可以洗的……。
這樣的生活，需求是很低的，燒火的
柴是江裡來的，不必運！吃也簡單；
住 山 洞 裡 還冬 暖 夏 涼 ； 風景 還 挺 不
錯……。吹上好一會兒牛，才道別，
臨 走 ， 叫 我有 機 會 再 過 來， 一 起 吹
牛……。
四處逛逛，跟遇上的人們打聲招
呼，看他們在做些什麼、聊聊這裡的
生活。目下是玉米收成的時節，玉米
種子公司會來收，一市斤3塊5，婆婆
說一畝地好的話能收上1千斤，不然也
有7、8百斤，所以這價錢是不錯的。
要是種西瓜子，價格更好，一市斤有
十多塊錢。問了幾家，大概都種5、6
畝地，算一算有1萬多元的收入，不錯
了。對岸新村屬香格里拉縣，問一個
婦人，她家裡年收入才8千塊左右，2
個人工作，要養4口人，上有老下有小
的，孩子正在念高中，正是用錢的時
候……在她而言，我猜所謂 「彼岸」
才是她的「香格里拉」！當然，這也
只是「我猜」。
自其變與不變者觀之
這 兒 四 面 環 山 ， 玉 龍 雪 山 因 為
雲，只是依稀可見。雖然如此，景色
已是太美：午後的陽光露了些，風兒
是那麼輕、那麼柔，輕得連樹枝都未
曾拂動，柔得只有小草隨風搖擺。我
走在田埂路上，聽著灌溉渠道發出的
流水聲、附近的麻雀聲、或近或遠的
狗叫聲……一切，是如此地寧靜、寂
然不動。
取 出 相 機 ， 試 圖 拍 下 此 氛 圍 ，
然而大山太大，景緻太美，空氣太自
由，心靈太放鬆，實在是太難放進框
框裡了！只能用全部的細胞去感受！
另一方面，放下背包的肩膀，似
乎仍然承受著重量。
納西居
民
正在
挑玉米
好
的賣
給種子公
司
不好
的餵牲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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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些東西正在改變！這事實是走
到哪都一樣的。垃圾出現在田埂邊、
水渠邊、公路邊以及仙人掌叢邊……
在束河，在虎跳，在大具這裡，在我
的家鄉，都是一樣。
太美的景色，使我不願見到它的
變，這卻是不可能的，就如同老子與
陰陽的學說──物極，必反。
我 的 信 念 一 再 的 被 強 化 ： 沒 有
絕對的好與不好，沒有什麼地方是比
較 危 險 ， 或 者 安 全 …… 遠 處 看 見 的
美景，走到了近處，常常不見得是那
麼回事了；問問生活其中的人，看看
他們的居所、必須幹的活兒……只有
在能夠享受此美景又承受此沈重的同
時，所謂的香格里拉才能呈現。我能
夠享受這兒的美，也能夠理解他們的
苦，如同我在家時一般。這裡，亦是
▲
大具客棧二樓視野。
我的家。處處都是我的家，我們，都
是一樣的；不管就那個層次或向度而
言，無有分別。
大概是為了成全我的孤獨，今晚
的客棧，又是只我一人住宿。一路上
我已經歷了許多情境的一個人。若你
問我心情如何，我會說，那是一種既
滄桑又豪邁的情懷。
（續下期）
▲
大山太大，景緻太美，空氣太自由，心靈太放鬆，實在是太難放進框
框裡了！只能用全部的細胞去感受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