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處見真 (上)

世間最大的是人心,大得如天地遼闊,可以丈量;最小的也是人心,人心雖小卻寬不可量,深不可測,人心可以起波瀾,讓人不寧。及長踏入社會大學,明顯看出人心的險惡,它超過了山川。瞭解一個人,的確比瞭解「天」還難,只以「人」的外貌像厚厚的外殼,深深地掩蓋著「真」。

「真」是絕對的「真理」,沒有高下、貴賤、深淺……等差別;不虛幻、不變異,「真」應該是行世準則,都沒有建立在虛偽的基礎上。古之有「道」者,內不失「真」。人以「道」行,不以「道」難以行;「真」它不依於心,不緣外「境」,了一切「境」,皆如「真如」,故能符合「真理」。自然心中就有「真理」在,「真理」離不開日常的心。

大道平等,「道」猶如浩大的空間,很廣闊、空寂,是一種圓滿的絕對「真理」;最高的究極境界。

儒家:「道」是軌道,是行走的道路,自然運行有道,人類社會運行也有「道」。

佛家:如來藏「自性」清淨心,僧家自然者,佛家本性也。不認識「真我」、「本性」就是苦海中的眾生;認識了「真我」,「本性」就是脫離苦海的「佛」。佛性要向心中尋求,不應該向外在色相、名相去求。

道家:自然就是天然,它不假雕琢的本然原生狀態,人的自然本性就是心性的本然狀態,是不受任何意念、欲望、情緒影響,而保持本色的原始心境,「道」以它自己的狀況為依據。

「道」是自然運行的規律,人世上之「道」與它是相通的,像社會的發展、人事運作,就無處不有規律在,無處不有「道」。

從人的行為處事來說,人依循事物內在規律就是「理」。我們必須遵循事物即「人情倫理」發展的必然規律,也是世事運行的規律,小事須小心,大事須謹慎而腳踏實地。一則親身實例:

去年初夏,值交通繁忙時段,下班按常理開車,氣定神閒,緩緩前進,遠眺綠燈乍現,車子亦同時切入中線,以備左轉,素來對於左轉從不掉以輕心:赫然一輛廂型車來勢兇兇,迎面撲來,非法沿中線,明顯又超速越車,風馳電掣般,它左閃右避朝S線,夾道穿梭狂竄,千鈞一髮,險象環生,如此三部車擠迫兩條車道上,幸虧兩旁都穩操方向盤,僥倖逃過一劫,否則失衡,後果堪虞!如此罔顧道義,煞是害人害己。道義即道德和法律的原則,人依「常」理則動靜相宜。「常」理—萬物運動的永恆性,然而任何事物的出現,都有其不變的規律,事情有變化,又必有固定規律的道理,就稱作「常」。人,不依「常」理亂變,就見「無常」了!

修「道」要明「道」,保守自己的天性、赤子心來處事應物,明白人生的能為、必要為、不可為、不必為。道理是說「一」則「一」,該「二」當「二」。默默地牢記宇宙和人生的大道規律,使自己的言行舉止都能合乎聖賢的標準,從而完善自己的人格,這才是學習的目的。

佛法中告訴我們:對於某些令人困擾的事情,以及人世間各種苦惱而言,並不見得要迴避、拋開,有些事情,要迴避也避不了,要拋也拋不掉;事情既是衝著自己而來,必要勇敢面對,消除苦惱。實現聖人之道的幾個步驟是:正確的見解、正確的思考、正確的決定、正確的努力、正確的言語和行為。誠則我們對一切人和事,為了大局著想宜採取平和的態度,吃虧當作理所當然;刀鞘保護刀的鋒利,自己則滿足於它的遲鈍。但在做人上,要有一定的宗旨與基本法則,什麼都可將就不能超過自己畫好的界線,正是「操千曲而知音,觀千劍而知器。」人生中充滿了矛盾,正因為有了矛盾,經過磨難、鍛鍊才會有矛盾消除的時候。

自古以來,「真理」總是實事求「是」的人們所發現,一切形相只不過是「真理」的影相、鏡中花、水中月,來者即照形,去者即無影。「真理」為本體,形相是本體的顯現。要打破形相上的固執,才達到修「真」的目的,自然無為是理想社會,智巧「人為」是社會的危害。環顧一「世智辯聰」的小聰明,那些皆從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之有限的感「知」水平上,對於大量幻象概括推理出來。由於認「知」領域的狹窄,而且並不知道狹隘,往往把一些片面的認「知」當了「真理」。謬誤之事酷似「真理」,以致聰慧之士,竟然也在關鍵點上,信不過自己,不信「恆真」和對錯,自然地傾向為所欲為,以一己的利益為「對」、「錯」的唯一選擇方法。須知「真理」必先於道德的存在,沒有「真理」,就無從談什麼道德。四「勿」是真理,「非禮勿動」……而您偏偏要「動」,只原道德不可能不是「真」的,如果沒有真實和真理,請問還有什麼法則可言?人的行為,若沒有什麼「對」與「錯」,應該或者不應該,於是「人」便可以循一己的「喜」「惡」作為處事的反應,自由地為所欲為。 (續下期)